今年8月,市纪委监察局成立以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黄力为组长的廉洁试验区建设调研起草组,历时三个月的调研,《关于建立廉洁试验区的工作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日前终于出炉。在中德工业服务区等佛山五大经济功能区,即将掀起新一轮探索反腐败体制机制创新的改革潮。
《意见》要求,试验区开展创新反腐败监督体制、腐败惩处机制、廉政监督机制和预防腐败机制四大任务,因地制宜探索18条试验任务。试验的创新点是什么?如何在全面从严治党和反腐败体制机制改革中保障佛山经济社会发展?上周五,市纪委就《意见》进行深度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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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做法具探索意义
在佛山廉洁试验区实施的一系列探索中,《关于建立廉洁试验区的工作意见》中涉及许多新鲜词汇和创新做法,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有一定的探索意义。
实现反腐败流程再造
提起反腐败体制创新,许多人会自然地想到深圳前海、珠海横琴。顶着“廉洁示范区”、“廉洁示范岛”的目标,两者分别成立了惩防腐败的专门机构廉政监督局、廉政办公室。
在黄力看来,佛山与前海和横琴等自贸区不同,没有特殊政策。对佛山来说,自贸区经验佛山学不了,而此轮改革追求的目标也并非是打造类似的“特区”,而是着重创建廉洁微观制度机制,探索可复制、可推广特色的经验。
黄力表示,廉洁试验区没有突破现有法律框架,而是突出了“工艺流程”再造和功能创新。“如何进行流程再造?就是建设网格化的廉政监督机构。”市纪委副书记朱娅丽解释,从体制上说,佛山廉洁试验区内部实行网格化监督联动协调机制,外部建立专家“智囊团队”,借用经济、法律、工程等“外脑”参与并指导预防腐败、案件审查和廉政监督等工作。
其中网格化监督机构,是以党委为统领,纪检、监察、检察、公安、审计机关分别派驻(出),实施多部门联合办公和联席会议制度,这也是党委落实主体责任的具体实践。“我们希望通过各部门的信息共享、协同高效和惩防结合,进一步增强试验区惩治和预防腐败的工作能力,实现‘1+1+1+1+1>5’的效应。”朱娅丽说。
探索宽严相济惩处机制
此番廉洁试验区建设选择五大经济功能区作为首批“试验田”,会否给反腐败和党风廉政建设带来新突破?如何在全面从严治党和反腐败体制机制改革中,保障佛山经济社会发展?
对此,朱娅丽表示,试验区建设贯穿全面从严治党的主线,始终坚持以“零容忍”态度惩治腐败。特别在加强对干部的廉政监督上,建立拟任领导干部廉政情况申报审计审核制度,构建干部廉情预警和“熔断”机制等。“把预警和熔断结合起来,实现抓早抓小,把腐败苗头性问题遏制在萌芽状态。”
而另一方面,从服务功能区经济发展方面考虑,试验区还将探索建立宽严相济惩处机制和履职容误的实施办法,探索建立查办案件涉案民营企业正常经营保障机制,“无论是履职容误还是保障民营企业正常经营,都是坚持正确的执纪导向,前者是落实省委提出的‘三个区分’,后者是为了增强民营企业发展的信心。”黄力说。
朱娅丽进一步解释,总的来说,试验区就是要准确运用好监督执纪的“四种形态”。“就是要让咬耳扯袖、红脸出汗成为常态,党纪轻处分和组织处理要成为大多数,对严重违纪的重处分、作出重大职务调整应当是少数,而严重违纪涉嫌违法立案审查的只能是极极少数。”
突出预防腐败制度创建
一名在佛山基层工作的公务员曾经坦言,“上面”的制度好像一张大网,而“下面”需要的制度要密如牛毛。这样的尴尬,触动了市纪检监察机关在今年中吹响了推进预防腐败制度创新、加强微观制度创建的号角。
在此思路下,在佛山廉洁试验区中推进微观制度建设,尤其是突出预防腐败制度创建成为重点。“试验区不是为了试验而试验,而是根据自身实际,以问题为导向。”黄力坦言,廉洁试验区的建设就是要打造成廉洁制度的‘孵化器’,哪里出现了新问题,新的改革就推进到哪里。“建设没有封顶保底的开放性平台,构建实效管用、简便易行的微观制度体系。”
鉴于五大功能区经济建设任务重,《意见》提出,在试验区全面推行重大工程建设廉洁风险同步预防工作和廉政风险科技防控平台建设。既实行同步审计、第三方评估廉洁风险、中标廉政预警谈话、廉情预警评估等多项制度,确保重大项目建设、资金使用、权力运行和干部成长的安全;又通过信息化手段,用“制度+科技”堵塞审批和管理等环节漏洞。
同时,《意见》还借鉴了德国管理经验,提出探索建立干部廉情预警和“熔断”机制; 借鉴香港、澳门廉政公署预防腐败理念,建立防止利益冲突和“反腐锦囊”制度。
朱娅丽透露,接下来,市纪委将加强对各廉洁试验区建设的指导,并探索党风廉政建设巡查“上提一级”,推动市纪委对功能区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巡查全覆盖,加速试验区建设落地。
为什么选择五大经济功能区率先试点?
让廉洁成为佛山重要“竞争力”
市纪委副书记朱娅丽表示,选择五大经济功能区做试点,一方面考虑到经济功能区有的规格高、经济建设任务重、涉及资金流大、经济体量大。另一方面,佛山希望通过廉洁试验区的制度设计,营造出市场化、法治化和国际化的营商环境,从而将廉洁打造成佛山的重要竞争力。
熔断
惩治腐败力求抓早抓小
所谓“熔断”机制,原本是股市用语,为了控制股市风险和减少市场波动而设定的。佛山此次在廉洁试验区中建设“熔断”机制,主要是针对领导干部涉嫌腐败的行为,实行干部廉情预警机制与“熔断”机制。
试验区将通过加强对腐败征兆信息的收集,梳理领导干部插手干预非主管工作、规避制度规定、偏袒特定关系人等腐败征兆信息,建立腐败征兆清单。建立公务人员获知腐败信息主动报告制度,建立腐败征兆预警机制。一旦发现涉嫌腐败行为即启动“熔断”机制,采取约谈、函询、诫勉和组织处理等方式,防止腐败问题的发生。
“许多被查处的腐败干部,都是从一开始的不守规矩收红包,到越贪越大,最后锒铛入狱。”市预防腐败局副局长林进浪表示,对于类似收受红包、领导干部插手干预非主管工作等苗头性问题,必须及时提醒诫勉。试验区实行廉情预警和“熔断”机制,正是体现了抓早抓小,把纪律挺在前面的要求。
为落实抓早抓小,试验区还将探索加强对领导干部“八小时之外”监督的有效途径,制定领导干部“八小时之外”监督负面清单,建立公务人员政务诚信档案和失信惩戒机制,加强对失信行为的惩罚和守信行为的激励。
同步预防
严控重大工程建设廉洁风险
今年7月,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黄力履新后首次接受专访时即表示,涉及资金庞大的项目一直是腐败的高风险点,今后佛山要推行重大工程建设廉洁风险同步预防工作。
在市、区纪委推动下,目前,佛山轨道交通2号线一期工程项目、高明西江新城、佛江高速公路和佛科院新校区建设都陆续启动重大工程建设廉洁风险同步预防。其中佛山轨道交通2号线一期工程是我市迄今为止投资最大的已开工基础设施项目,涉及资金超过200亿元。
在廉洁试验区建设中,《意见》 也要求全面推进重大工程建设廉洁风险同步预防。据了解,同步预防包括开展同步审计、工程第三方评估、招投标时对主要负责人的约谈、工程预警等多方面,确保项目、资金和人员的安全。以工程第三方评估为例,将成立专家库覆盖审查项目文件、监管程序、工程招投标、工程质量等各个环节,随机抽查。同步预防还将设计预警系统,包括所有工程数据,并制定操作流程环节。一旦工程没按照规范操作,系统即会亮起“红灯”,提醒监督。
锦囊建“反腐锦囊”提供防贪贴士
香港廉政公署一直针对各行业的运作漏洞编制“防贪锦囊”,提供实用的防贪技巧,包括建议、措施和机制等,协助各类机构和人士加强内部管治,提升抵御贪污风险的能力。
比如,2004年前后,随着CEPA进一步落实,香港与内地的经贸合作将更加密切。如何避免涉入跨境贪污成为香港投资者以及派驻内地机构港人所面对的迫切问题。香港廉政公署就推出一套名为“诚信管理两地通”的防贪资料套,以个案、戏剧等多种形式为有关人士提供防贪贴士。
教材主要采用简明形式,例如以列表列出内地与香港防贪法例的相关规定,又以列点形式提醒在内地从事采购、存资管理、人事及行政、会计以及资料管理等管理人员,在防贪方面应注意的事项。除了两册文字版,还有光盘版的防贪教材短片,讲述一个香港经理在内地厂房可能遇到的问题。
今后佛山廉洁试验区将借鉴香港廉署的做法,探索建立“反腐锦囊”制度。通过加强廉政监督机构与企业、社区的联系,积极为企业、社区提供反腐败的对策和方法。同时,搜集相关单位腐败线索,调动社会参与反腐败的积极性。
利益冲突
建立利益冲突申报回避机制
如何处理领导干部配偶、子女经商办企业的问题,中国改革的领导者们已经探索了三十年。现阶段并非采取“一刀切”的办法完全禁止领导干部家属经商,而是对其行为加以规范,强调领导干部不准为配偶、子女及其配偶以及其他亲属经商、办企业提供便利条件。
但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廉政研究院院长乔新生曾指出,目前有关规定对经商、办企业的界定并不清楚,在现实操作中,怎样认定“与公共利益发生冲突”也缺乏详尽说明,导致规定虽多,但落实不到位。对于那些以委托他人经营的方式从事商业活动的领导干部家属而言,完全禁止或者人为划定行业实际上于事无补。
为了更好实践规定落地,佛山廉洁试验区将探索建立防止利益冲突行为限制制度,界定和规范公务人员利益冲突行为。建立公务人员利益信息申报,利益冲突公开、回避及处理处置制度,完善利益冲突处置程序,防止利益冲突。
“我们会将利益冲突申报回避机制具体化、便捷化、可操作化,相信这将对领导干部廉洁自律起到很好的规范。”朱娅丽说。